一束舊信札(5)

惑星曆三二六年冬初 從克蘇倫山下寄往北境

靜留:

北境一切是否安好?這一陣子都在忙所以回信遲了,先說聲抱歉。

我已離開鄂塞隆河畔,和蘇西卡族的部落遷往克蘇倫山下。離開鄂塞隆河的時候,喀斯克爾告訴我,他們直到後年夏季之前都不會再遷回那條河附近。

靜留,我犯了極大的失誤,喀斯克爾會有這樣的決定都是因為我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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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舊信札(4)

惑星曆三二六年初夏 從庫魯卡領寄往西境

夏樹:

日安。

村莊裡的雪已融得差不多,杉林中也漸漸看得見動物們活動的蹤影,昨日我甚至目睹一頭公鹿頂著雄偉的鹿角穿過杉林小徑,國王似的。

我時常跟婆婆詢問庫魯卡家的事,她很訝異我知道庫魯卡家的秋獵和那株三百多歲的古老大樹,當我問及數年前的奴獸保衛戰婆婆便不甚意外了。婆婆問起收到北境寄去的信時我是否陪著妳,我點頭說是,婆婆竟露出感謝的笑容。

夏樹說過我是妳唯一的家人,我卻想妳也許不只有我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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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舊信札(3)

惑星曆三二六年初夏 從鄂塞隆河畔寄往北境

靜留:

近來如何?希望妳一切安好。

草原的雨季已經開始,大雨接連下了數日,我和牧民們遷往鄂塞隆河的新支流邊暫避氾濫的河水。行商終於把我訂購的紙和墨水送來,現在才能寫給妳的回信。我得在今晚寫完,明日清早行商就要離開,若來不及交給他,就得等下個行商經過部落或牧民往札西里趕集的日子才能寄往北境了。

妳能想像不須紙筆,只憑口語互通信息的地方嗎?澤克薩草原的部族大多不識字也從不書寫,唯一稱得上文字的只有巫醫以獸血畫在獸骨上的咒語。牧民們認為文字具有力量,偶有行商們寫字被瞧見,總要露出好奇佩服的表情,我會寫信他們卻不感到意外,還說過果然是乙姬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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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舊信札(2)

惑星曆三二六年春 從庫魯卡領寄往西境

夏樹:

展信愉快。

信送到妳手上不曉得是何時了呢,妳的信在諾夫舒卡雅躺了兩週才送往庫魯卡領,又隔好些天才送到我的信箱裡,這封信箋寄出後也許仍如此費時才能抵達澤克薩草原。

夏樹知道我現在住在哪兒嗎?答案在後面,但夏樹先猜猜看吧,不許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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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舊信札(1)

※ 差不多可以更新舞乙本裡頭的文了 一3一 來貼信札和惑星曆~

惑星曆三二六年春 從札西里寄往北境

靜留:

這裡是札西里,一個離澤客薩草原還有半天路程的小鎮,也是通行西境的巴士的終點站,從札西里再往西就得騎馬了。

阿蘇克先生──我的嚮導,自砂艇抵達萊姆斯後便跟我一起前往西境──提議趁補給時在這個小鎮停留一晚,春天時恰巧有些節慶活動可參觀。我對當地節慶興趣不大,阿蘇克先生又說進入澤客薩草原後還得再走一段才能抵達人煙聚集之處,安頓好也不曉得幾天後了,我想想還是先寫封信給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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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上的女子

※ 也是隨筆,每天搭公車,偶爾會有些點子……

 

「下一站,景明街口。」

她有些忐忑,在公館就該下車的,她卻罔顧語音播報的提醒停在原地,拉著被握熱的公車吊環不動。不過是遲了些回家,家裡知道她偶爾會在公館的商店街逗留閒逛而晚了到家時間。──她說服自己,並為心中仍未平息的衝動驚訝,她竟想看著那位女子下車。

確切來說,她想知道那位女子在哪一站、哪樣的地方下車。

欸,這樣豈不是跟蹤嗎?彷彿聽見心臟因緊張而怦怦直跳,她不禁質疑自己的品行,卻又忍不住望向右方不遠處,坐在最末端博愛座上的女子。

她總是坐在那個位置,明明只是個約三十歲上下的年輕女子。或許是乘客還不多的緣故吧,她上車的站牌距離起站並不太遠,而那位女子比她更早上車,博愛座晾著也是可惜。──她很快忘記自己的不尋常行為,又在意起那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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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n Night 夜奈物語 (5)

V  踏足黑夜之間

 

當她還猜懼猶疑的時候,古堡任一角落彷彿皆靜止沉澱,但當她不再對黑暗忐忑不安,時間便在她好奇的探索中悄聲且迅速地流逝。

她時常擎著那盞永不熄滅的燭火走出房門,讓無聲與未知吞沒自己,一次一次、愈走愈遠。這裡有數不清數量的房間,有些上了鎖、有些只虛掩著門,她會挑選一扇輕輕推開,當它發出吱呀聲響,她總小心翼翼地探看左右,明明空無一人卻彷彿自己無禮地驚擾了週遭充塞的寂靜。門後的房間有大有小,寢室與起居室、廚房或儲物的倉庫,甚至,她曾發現一間巨大的鎧甲室,讓突然蹦入眼裡亮晃晃的巨劍及威武的連身盔甲嚇了一跳。

古堡內只有指針不再跳動的時鐘,長廊總是封閉或嵌著看不見、納不進日光的窗戶,她無從判定時刻,常在該用餐時仍流連於不知名的房間之中。但無論身在哪裡,熟悉且規律的叩門聲都會伴隨引道的燭火,讓她能順利回到已擺妥餐具的餐廳。甚至,當她在錯綜複雜的廊道裡迷失方向,燭火也會在片刻之後亮起,成了迷宮裡的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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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n Night 夜奈物語 (4)

IV 古堡

 

焰閃捲燃,燭影搖曳,她佇立壁爐邊,讓恣燒的火映了半身橘黃,眉眼間渲著茫然。

一室無聲,靜得彷彿深夜時分,她怔愣半晌才將目光投向那扇不久前才闔上的房門。

那扇門以多種貴石精心嵌成一朵盛放的山茶花,花色斑斕,卻因光影閃動平添異樣的詭譎;門旁是座圓桌,桌上乳白瓷壺被焰光染出溫潤的橘黃,杯盞亦彎著黃銅色的曲線,壁爐裡的火一閃,那光鑲的黃銅線一縮一伸宛如活物;室內另一角靜靜擺著梳妝台與圓鏡,甚至還有座床柱精雕,被褥潔白柔軟的床鋪。

她環視四週,這裡無疑是間華貴的女子寢室。

她肯定心中的答案,卻有些倦於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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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n Night 夜奈物語 (3)

III 請柬

 

那男人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問也不問直坐上他那把舒適的舊椅。老村長掩飾不了神色裡的不愉,揮手讓孫女離開,客廳遂剩下自己和那跋扈的警備隊長。

「我昨天說過,聘雇的費用早就談妥,不會再增加了!」

儘管將村莊警備工作委任給這男人的是自己,老村長卻愈來愈後悔當初的決定,仲介人說他曾擊退盜匪及魔物,卻半點不提尤瑟‧哈薩理活脫是個惡棍。

村民們的抱怨自他就任後從未少過,然而該死的他竟真能從盜賊刀下拯救那些倒楣的行商,除氣燄囂張外並沒有任何理由能辭退這個混帳。但近來他時常以此邀功,要求增加所謂護具刀劍的維修費用,他百般拒絕哈薩理也從不放棄,真該找些理由到城裡辦事,省得見了他就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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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win Night 夜奈物語 (2)

※ 靜留生日快樂 XD (貼這個她應該不會對我怎樣……)

II 薇奧拉

 

偶爾,還會在恍惚間聽見,走廊深處傳來拐杖落地的鈍重聲響。

篤篤、篤篤,篤篤……

那是一把歷經歲月淬練的陳舊拐杖,尾端因無數次擊地而磨鈍了原有的尖銳,光滑圓潤的手柄絲毫瞧不出最初時嵌過一顆小小的樹瘤。

深色的厚重衣袍裹著一具蒼老傴僂的軀體,銀灰駁雜的長眉自高聳瘦削的顴骨邊直直墜下,齒搖後落盡,眼角與唇上讓夜奈的風霜割出深刻的痕跡──對祖父的記憶已殘剩不多,那拄著拐杖的老人卻彷彿昨日才從無光的走廊盡頭踱出般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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