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舊信札(5)

惑星曆三二六年冬初 從克蘇倫山下寄往北境

靜留:

北境一切是否安好?這一陣子都在忙所以回信遲了,先說聲抱歉。

我已離開鄂塞隆河畔,和蘇西卡族的部落遷往克蘇倫山下。離開鄂塞隆河的時候,喀斯克爾告訴我,他們直到後年夏季之前都不會再遷回那條河附近。

靜留,我犯了極大的失誤,喀斯克爾會有這樣的決定都是因為我的過失。

前幾封信裡我提過要自行調查舒瓦爾茨的下落,奴獸不見蹤影的時候我四處查探任何可能的線索,有時一去就是數日沒回到部族內。喀斯克爾知道我在做什麼,也說過我外出無妨……不,這麼說像是辯解或正當化我的行為,事實就是,舒瓦爾茨趁我不在時襲擊鄂塞隆河。

幸好傷亡不多,但這也是最讓我想不透的地方──奴獸的目的似乎不在牧民本身,損害最嚴重的部分是鄂塞隆河沿岸的水草地和牛羊馬匹的數量。後來,喀斯克爾告訴我,鄂塞隆河是夏秋兩季大草原上水草最肥美的地域,向來是他的勢力範圍,敵人想把他的部族從那裡逼走,削弱他的實力,被燒乾的鄂塞隆河畔約莫要後年夏季才長得出草了。

聽起來有人對他抱持敵意,我以為舒瓦爾茨襲擊的對象是草原上所有部族。喀斯克爾搖搖頭,說他代表所有部族向卡爾德羅貝求助,但漸漸有人認為駐紮在他部族裡的五柱是聽命於他的彎刀,或許有人因此與奴獸背後的人搭上線了。

靜留,我為我無法保護那些傷亡的人們與土地感到失職,但那是因為他們身為澤客薩草原的牧民而非喀斯克爾的族人。我向喀斯克爾強調這點,他點著頭卻說只要我一直隨他的部族遷居,不同的想法便會存在其他部族心中。

最後,部族大會的結論是我將輪流駐紮每一個部族。

對此我並無怨言也覺得是合理的決定,但因疏忽而讓牧民們遭受損失,我對喀斯克爾仍感到抱歉,他笑了笑對我這麼說:

「庫魯卡,妳那麼急,像是要趕快結束這件事,回去見什麼人似的。」

我只說那是我的職務而舒瓦爾茨也是我的仇人,但喀斯克爾最後一句話一直留在我心裡沒有消失。

也許,他說對了。

如果徹底殲滅在這裡出沒的奴獸及舒瓦爾茨,派駐的任務就會結束吧?我將可以回到卡爾德羅貝。

只要有一個人在卡爾德羅貝,另一個人回學園時我們就碰得到面。

前封信妳說近期北境安定,會抽空回學園敘職,大草原上卻是正紛擾的時候,讓人懊惱。不說了,盡是些讓人看了不愉快的事。

祝 順心

                        想見妳的 夏樹‧庫魯卡

附註:似乎和喀斯克爾變成朋友了,只可惜他不會也不習慣寫信,又得等下次到他那兒駐紮才能聊聊。

再附註:不要對維若妮卡或其他哪個村裡的女孩子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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