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小草生日快樂 >/////<
這是你點的關於「教我吧」、「情書」、「錯誤」和「膽小」的故事～～

情書

事情發生在夏樹和靜留從德國回來的那個暑假。

藤乃老師下課休息的空檔，夏樹打開電腦上網隨意瀏覽，正思忖著開學前再和靜留到附近哪個鄉鎮玩上兩三天，信箱系統突然浮出一個提醒視窗，伴隨鈴聲似的音效。

──鴇羽舞衣寄給您一封信。

──「夏樹，一定要看這封信！！」

信的標題十萬火急，夏樹心下狐疑，滑鼠一動便將信件點出。

『

　某陣風吹過的時候，某個花香飄來的時候，你會不會想起曾在某一刻為一個
特別的人怦然心動？

又記不記得曾在深夜裡打開桌燈，一筆一筆寫下對他的思慕與愛戀？

一對戀人的開始，也許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個短暫的邂逅、一場及時的
雨，亦或，一封靦腆青澀的情書。

你現在打著關掉信件或網頁的念頭吧？我想直接進入正題對雙方都是好事。

這是一份情書五十題問卷。本問卷規則如下：

A.被點到名字的人要想著心裡最重要的他或她誠實回答。

B.填完問卷請點名，讓遊戲繼續下去，但不得回傳。要通知對方「你被點名
了」。被點名者不得拒絕回答問題。

C.被點到名字的人將會得到大家的祝福，完成遊戲的人感情將會更加順遂，
反之……

那麼，問卷開始了。

………
』

夏樹冷哼一聲，這年頭還玩什麼詛咒連鎖信的遊戲？她按下直接回覆的選項，抬手就打了一句要她的友人成熟點，而這份無聊的問卷當然是直接刪……

「……啊啦？這是什麼信？……問卷？」

藤乃老師出現了，一臉興趣盎然。

「嗯，舞衣那傢伙閒著沒事……」

「夏樹等等……」

靜留在她身旁坐下，按住夏樹擱在滑鼠上的手制止她刪除郵件。

「……妳該不會有興趣回這種東西吧？」

夏樹睨她一眼一臉沒好氣，靜留移動滑鼠將第三項規則反白，認真地點了點頭。

「暑假沒事做太無聊了？那妳填吧……」

夏樹正要把信轉寄給她，靜留按著她的手搖了搖，紅眸輕輕一笑。

「我想看夏樹填。」

「……喂。」

「沒填完問卷感情會不順遂呢。」

「這妳也信！都是騙人的！」

「夏樹不想要我們感情順利嗎……好傷心……」

「……50題很多耶，我還有二次函數的習題沒做……」

「習題不急，問卷比較重要……」

夏樹沈默地瞪著眼，靜留又輕輕搖了搖她。

「夏樹……」

玖我夏樹生平最大的罩門就是一臉委屈的藤乃靜留，配上一聲央求似的叫喚，百試百靈。

「好吧……」

靜留開心地笑了，夏樹這才開始煩惱要怎麼填這種問卷。

情書耶。

在靜留面前耶。

她等下不臉紅得亂七八糟才怪……

「來看看都是些什麼題目……」

靜留十足期待的模樣，夏樹一撇嘴角，決定填完問卷下個點名的人就是身旁這個藤乃靜留。

「第一題……」

──1：有寫過情書給對方嗎？是請繼續回答第二題，否請直接跳到額外的第五十一題。

靜留微覺錯愕，夏樹哈哈一笑。

「那就全都跳過去吧。」

夏樹的嗓音都飄高了，靜留噘起嘴睨看她流暢地把畫面往下拖曳。

──51：去寫一封情書給他吧，你這無情人。

於是，夏樹愣在當場而靜留咯咯笑了出來。

「……哪有這樣……」

她漲紅臉一臉不願，靜留眨著眼托腮看她。

「夏樹要完成遊戲唷，這樣才是貫徹始終。」

──竟拿她最喜歡的話來擠兌她，真是太狡猾了。

「它明明說只有五十題！」

「夏樹根本只需要答兩題。」

「那是兩回事。……這種……我……不用寫吧？都已經……」

夏樹囁嚅著瞥了靜留一眼，那紅眸的少女垮了眉瞅她，盡是不甘。

「為什麼不用寫……都已經怎樣？夏樹都沒寫過情書，連我在德國寫的信也沒回過……」

京都腔受傷而哀怨，夏樹低聲抗議。

「那封信我跑去德國回覆了啊……情書不都是告白前寫的？那現在…已經…………就不用寫了吧。」

有幾個字被咕噥吃去，靜留長長嘆了口氣。

「總覺得好吃虧……沒收過情書，連能讓人高興的話也七零八落，聽不見重點呢……我這麼喜歡夏樹……」

靜留收回手按在膝上，直著腰垂下眼的樣子好落寞。明知靜留這模樣有八成是增幅後的效果，夏樹還是探手搭住她輕哄。

「別這樣啦……我……」

她湊過去對她咬了句耳朵，頰微微地紅，靜留一側頭，霽了眉目眼波流轉。

「夏樹都要人提醒……」

深長的呼吸與輕喘後，靜留頂著夏樹的額，微笑淺而甜，夏樹頰紅噗噗地，捉著她的裙吶吶出聲。

「那個……不要寫了吧？」

隨著探問聲她又輕輕吻她，靜留攬住夏樹脖頸閉眼廝磨她的頰。

「好吧，就不要讓夏樹太困擾了。」

靜留像貓一樣輕輕蹭她，慵懶的京都腔滿是故意的無奈，夏樹唔嗯應著抱了抱她。午後在二次函數的習題裡流逝，笑吟吟的靜留不再提起那份問卷，暗自慶幸的夏樹便將那問卷拋去腦後了。

然而……

『去寫一封情書給他吧，你這無情人。』

因為這句話，那封詛咒連鎖信始終躺在夏樹的收件匣裡並未被刪除。每當點出那封信，卷末的第51題總讓她心起波瀾。

夏樹喜歡看見靜留高高興興笑著的模樣，更知道哪些事能讓靜留開心。可是……講出口就是很難為情啊，喜歡或著愛的……雖然平常都促狹地說著不讓她困擾而讓事情揭過，但靜留還是會期待吧？相較於靜留，她表露內心情感的次數確實不成比例。

說不出口，那……用寫的也許容易得多？

稍微想像靜留收到情書後的表情，應當是驚訝又感動，而後懸在唇邊的笑半天也掉不下來吧？夏樹微微一笑，為靜留只讓她看見的純真與真實。

──就來寫一封給靜留的情書吧。

暑假即將結束的某一天，夏樹暗自下了決定。但是過了好幾天，靜留還是沒收到任何一封情書。

『夏樹最近好認真呢，都在書房待到很晚。』

『嗯……有些東西不太懂，我研究研究。』

『要我幫忙嗎？』

『不、不用，我自己來也可以的。』

『好……夏樹要早點睡哦……』

夏樹在靜留眉眼間看見淡淡的落寞，似是由於幾天來都是一個人入睡的緣故。夏樹內心有些不安，卻有更多的煩惱──因為那封情書遲遲未能完成。

夏樹並未料到，她不僅僅是口拙，在書寫上亦困難重重。

「我喜歡妳」──除此之外，她不知道還有何能寫。滿紙「我喜歡妳」？數大不一定美，反而有複製貼上之嫌啊……

在揉掉第十二張草稿之後，夏樹終於明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得尋找外援。

翌日，夏樹出現在圖書館。

時值暑假，圖書館內人並不多，僅有館員及寥寥幾位學生在空曠的建築物裡安靜地整理或閱讀。夏樹在成排的巨大書櫃列找尋許久，找到一本薄薄的舊書──《教我吧，寫情書》。

這本書有個讓她拎在手上都覺得無比羞恥的名字，但是翻遍文字創作的相關書櫃，只有這本最適合現在的她，夏樹朝四週張望幾眼，抽出那本書就窩在角落的閱讀桌邊埋首研究起來。

那是一本羅列古今中外有名深情文章及書籍的介紹書，寫作的技巧僅佔去少少兩章，且開宗明義就建議讀者從附錄取經，是本附錄比正文多上兩倍厚度的怪書。夏樹並不想把書借回家看，事實上，她巴不得不要和這本書扯上關係，但是如果能因此讓靜留高興，她也會感到開心，且……那狡猾的傢伙會安分個好一陣子吧？

她快速翻著飄出淡淡陳舊氣味的書頁，銳利地掃著任何有用的資訊，手裡不停記下一些關鍵的技巧或字句。

「……玖我同學？」

夏樹蓋住書籍和筆記的速度快得驚人，以至於偶然發現她並出聲招呼的雪之嚇了一跳。

「抱…抱歉，我吵到妳了嗎？」

「啊……沒事，我只是太專心了。……妳來這唸書？」

似乎沒被發現她在閱讀什麼的樣子，夏樹壓下心中小小的驚慌回應著，那頰上長著淡淡雀斑的女孩微笑頷首，手裡抱著兩本川端康成的書。

「趁著暑假多看一些關於文學的書籍。」

「妳很喜歡閱讀？」

雪之靦腆地點頭，夏樹心思一轉脫口便問。

「那麼……妳熟中國的文學嗎？不是現代的，他們的古代文學。」

「不是很熟，但有稍微接觸過。」

夏樹眼一亮，從書下抽出一張草率寫下幾句話的筆記。

「妳知道這幾句話的意思嗎？」

雪之在夏樹對面坐下，推了推眼鏡仔細讀著筆記上寫下的句子。

「嗯……這句……前兩字是收信人的名字，接下來是很親暱的稱呼，如晤是用在書信上的提稱語，如同見面的意思。」

「那這句詩……」

「這是說有個人在夜裡小心行走，為了避免發出太大的聲音，因此把鞋子提在手上。」

「……原來是去當小偷。」

「不，不是……這說的是情人間的幽會……」

時間就在雪之的解釋及夏樹的抄寫中快速流逝了，離去的時候雪之似乎很意外夏樹會閱讀這些類型的文章，並好心地提供一串參考書單，夏樹記下之餘胡亂編個讀書報告的理由敷衍過去。

「玖我同學加油。」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夏樹揮手道別時臉色微紅。

數日後，夏樹完成初稿了。看著這封可說是拼拼湊湊而成的情書，夏樹無法不感到羞恥，就算四下無人也想找個洞鑽進去躲著，最後她決定……

──讓郵差把這情書交給靜留，寄件人的住址就寫風華大學。

然後……

日曆終於撕到靜留永生難忘的那一天。

重型機車的引擎聲逐漸停息，下車的靜留掏出鑰匙開了門讓夏樹將車子牽入，闔上大門時習慣地翻了翻門後的信箱。

一封小巧的淡藍色信封夾在數張廣告傳單裡被靜留拿了出來，信封上的收件人寫著藤乃靜留，地址卻只有風華大學四個字。

靜留將手裡的信封翻來翻去，覺得這信甚是奇怪。

收信人的名字及住址，甚至寄件人的地址都是印在白紙再剪下來貼在信封上，乍看險些以為是大量發送的補習班廣告信件，但信封樣式卻又屬於會擺在書店或文具行櫃子上頭的素淨西式信封。翻過來一看，信封的開口以膠水密密貼實，還因為用量太多而起了些微的皺浪，內容物似乎有些份量，鼓鼓的不只一兩張薄紙。

靜留拈著那封信正猜測寄件人會是風華大學的誰、內容又是些什麼時，抬眼卻見夏樹站在門邊瞅她。

「……有信？」

「嗯，給我的，看不出寄件人是誰呢……」

夏樹瞥了那封信一眼迴過身去，似乎不甚在意，逕自打開玄關的門。靜留隨她走進屋內，順手把手提包及那封信擱在客廳桌上便要 往廚房去，夏樹的視線在她與信件之間轉了一圈，脫口就問。

「妳不先拆拆看？」

「欸？」

夏樹指了指那封躺在桌面的淡藍色信封，靜留眨了眨眼。

「……夏樹很好奇？」

夏樹轉開視線。

「沒有，只是覺得從風華大學寄來的，也許是急事。」

靜留撫著臉又看了那封信一眼，偏著頭露出思忖的神色。

「不太像呢……學校的急事會用公事的信封，這封信有些奇怪……」

「奇怪？」

「嗯……雖然我的名字和住址是用打字的，但是黏得這麼實不像廣告信……風華大學又有誰會寫信給我呢……」

「拆來看不就知道了？」

夏樹撇著嘴，靜留瞟她一眼忽地笑開。

「夏樹在吃醋？好開心。」

「才沒有！」

夏樹賭氣似地走出客廳，靜留咯咯笑著也跟出去，於是那封信又被擱著不理了。

晚餐後，夏樹窩在客廳裡玩遊戲，靜留陪著過了幾個關卡，這才拾起桌上那封信。

「……該死！」

靜留回頭一看，似乎是發生意料外的疏忽，夏樹操作的角色被敵方逼到死角痛毆一頓後躺平，得重新再來。見夏樹有些著惱，靜留出聲和她說笑幾句，注意力才又落回手裡的信。

那信實在黏得牢靠，直接撕開開口只怕信封會毀得不像樣，靜留起身去櫃裡拿出剪刀，小心地從側邊剪開。才剛剪開信封，靜留發現夏樹的視線又落在自個身上，不禁笑得促狹。

「……待會借給夏樹看？」

「才不用！……反正很多人都會跟妳告白，我才不會……」

靜留放下信件和剪刀，神色忽然變得十分認真。

「夏樹，我只喜歡妳一個人唷，這些信我只是看怎麼回絕而已，不會放在心上。」

靜留的語氣較平常強烈，夏樹一愣後臉微微暈紅，放下遊樂器手把搔了搔髮。

「我只是……我不是在意啦，不，應該說我不是擔心妳那個移…移……」

夏樹偏過頭去，低聲一句朝無人的客廳外說去。

「總之，我相信妳。…………哇！」

靜留悄沒聲息從背後抱住她，夏樹嚇了一跳。

「夏樹……」

心意在微啟的唇與通紅的耳之間傳遞，夏樹按住靜留手臂，閉起眼轉過頭去，而靜留攬上她的頸。

「拆吧，沒關係的。」

吻結束時，她在靜留唇邊呢喃，神色如夜風般溫柔。靜留淺淺笑著退開去，才拿起信封抽出裡頭折成四摺的信紙。

靜留攤開信紙時，夏樹的眼神忽然變得熱切而期待，那紅眸的少女卻在看清楚第一句時愣住了。

『
　靜留卿卿如晤：

遇見妳，是我這一生最美麗的時刻。

有人說他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才得來這一段塵緣，我想，也許我不輸他。

在似櫻的顏色之前，以及鬱綠的大樹下，唸出一聲妳的名字，很多事情
就此決定。我想，我把一生都交給妳了。

在書裡曾經看過一句「衣帶漸寬終不毀，為伊消得人憔悴。」，就算變
得憔悴消瘦，對遠方的妳的思念也不會因此毀滅。此情可待成追憶，很
久很久之後才發現，遇見妳之後，很多地方、很多時刻都有妳改變我的
痕跡，情感也就藏在那之中吧。

……
　　　　　　　　　　　　　　　　　　　　　　　　　　　　　　　　　』

靜留的表情逐漸變得微妙，一對精緻的眉因沉思而揚起，模樣並不像讀一封情書。忽然，靜留快速翻了翻餘下的三、四頁信紙，逕自站起身走出客廳。

「……妳要去哪？」

夏樹一臉莫名其妙，而回過頭的靜留似笑非笑。

「我到書房翻點資料，一會就回來。」

靜留彎出客廳，腳步聲越來越遠，夏樹拿起遊樂器手把又盯著螢幕，卻怎樣也定不下心來。十分鐘後，夏樹亦起身往書房走去。

──她實在很好奇靜留的反應。

越過天井及茶室就是兩人平常唸書的書房，明亮的光線從拉開的紙門後斜斜打出，夏樹才走到門口，就看見靜留抱著一本書蹲在牆邊，臉幾乎埋進書裡。

「靜留妳怎麼……」

靜留抬起眼看著她，神色有點勉強地搖了搖頭。

「我……」

她放下手裡的書，卻摟著肚子又垮下一分，幾乎坐向地。

「夏樹幫我……站不起來了……」

「……啊？」

靜留瞥了手裡的信紙一眼，又把臉埋在膝間抖著肩膀悶笑起來。

「我……笑到……站不起來…………」

「喂！」

靜留邊喘氣邊擠出話來，若不是夏樹及時扶住她，只怕要抱著肚子滾在地上了。

「妳是怎麼了啊……」

靜留並未回答，扶著夏樹的手臂直靠向她，抱著夏樹一逕埋在她肩窩低笑。

「唔…妳……別顧著笑啊！」

夏樹有點著惱，接著靜留肘彎一抬沒把人拉起，靜留兀自倚在她身上半晌停不下笑。

「夏…樹……抱歉……可…可是……嘻嘻……」

夏樹很懷疑靜留是不是吃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了。

最後，幾乎走不動的靜留讓夏樹扶回寢室裡躺著，隔天才對夏樹發誓前一夜是藤乃靜留這一生笑得最厲害的一次。

「不知道是誰寫的情書，應該說……很可愛吧？但是……」

在靜留的解釋下，夏樹才知道自己究竟寫了些什麼出來。

「我擔心自己記錯特別去翻了書，這人寫的好多都是有名的文章詩詞，第一句是中國近代一個人寫信給妻子時的稱呼，他是不小心用了這一句卿卿如晤呢，還是真想把我當成妻子呢……」

靜留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一旁的夏樹臉瞬間一紅。

「還有這句……比翼鳥、連理枝……我明白他是表達想在一起的意思，但是……這些都是用來比喻夫妻的嘛…………至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一句……」

靜留輕輕唸著，揚在嘴角的笑變得悠長而平靜，夏樹雖覺丟臉仍忍不住出聲詢問。

「那一句又怎麼了？」

靜留轉過頭來凝視著她，夏樹繃著唇線希望自己盡可能神色如常。

──死也不能讓靜留知道這信是她寫的了！

靜留柔柔笑著，忽地伸手拉住她。

「這一句是一生的承諾唷……我也想牽著夏樹的手，看我們的髮一起化成白色的絲。」

夏樹漲紅臉說不出話，久久才垂眼嗯了一聲。靜留湊近時，夏樹並未接下她的吻，只伸了雙手擁緊她，低語囁嚅。

「靜留，一直陪著我……」

她的頰火燒般燙，她靜靜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這正是我的希望唷。」

一個鈴聲似的音效響起，夏樹側過頭瞥向電腦的螢幕，靜留的信箱中多了一封信。

「……不會吧？」

「欸？」

靜留也回過頭，新收的一封信標題為「靜留，一定要看這封信。」，寄件人是神崎黎人。

「啊啦……莫非……」

靜留移動滑鼠將信件打開。

『

　問卷來源：http://www.purplesea.idv.tw/loveletter.htm

　某陣風吹過的時候，某個花香飄來的時候，你會不會想起曾在某一刻為一個
特別的人怦然心動？

又記不記得曾在深夜裡打開桌燈，一筆一筆寫下對他的思慕與愛戀？

一對戀人的開始，也許是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個短暫的邂逅、一場及時的
雨，亦或，一封靦腆青澀的情書。

………

』

靜留咯咯笑著朝夏樹眨了眨眼，那髮色湛藍的少女哼了一聲別開頭。

「我似乎也沒寫過什麼給夏樹呢……夏樹想收到情書嗎？」

「……隨便妳。」

「嗯……寫完要點名誰呢……玖我夏樹？」

「喂！我去對面房間睡喔！」

「啊啊，壞心眼…………」

靜留按下轉寄信件的按鈕，在收信人的欄位打上珠洲城遙，將信寄了出去。

註：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那本書印錯了，當然，看不懂文言文的日本人夏樹同學也誤解此情可待成追憶的涵意，只差沒把靜留比成滄海和巫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