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樹之序曲.後篇

舞-HiME Anime book 1學期 外傳小說―夏樹之序曲.後篇

轉載自:http://www2.tok2.com/home/kuronekolog/main.htm 

續前篇~
仍然還是有我流的排版和標點符號增補……
(完了……我怨念很高……才會做這種事情……)

 
 
槍聲劃破學園的寂靜,深闇色之獸採取低姿態躍到旁邊。 
 
雖然好像閃避過去的樣子,但對於到剛才還被當作獵物追的人突然地反擊,再次提高警覺,發出前所未有威嚇似的低吼聲。 
 
「發生了什麼……事……」 
 
夏樹這時終於發現自己手上的某物,察覺到剛剛扣板機,而且發出槍聲的東西並仔細地瞧。 
 
這是槍……嗎?槍把和板機和小型的槍身,除了本來機關部份應該裝著子彈的輪盤那地方是球體狀外,完全看起來是槍的樣子。 
 
但是,爲什麼……這東西……從哪出來的……? 
 
像幻覺似地出現在自己手中的東西,但是手中的確感覺得到它的重量,槍身帶有著月光明亮地釋放出冷光。 
 
「那是……你的魔導器喔。」 
 
突然有聲音從黑暗中冒出。低沉的聲音很明顯地跟先前那個叫做凪的少年不一樣,低沉嘶啞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但是,在詢問他之前,深闇色之獸移動了。 
 
「────!」 
 
夏樹反射性地拿起手中的槍。 
 
咕嚕一聲,野獸像同意似地壓低姿態。 
 
「魔導器……是由你自己的意志而物質化,賦予HiME的武器……現在可沒時間讓你猶豫,你要用這武器打倒那隻野獸。」 
 
「魔……導器……?」 
 
「──來了!」 
 
跟那催促的「聲音」幾乎同時,野獸飛躍了起來。 
 
沒有低吼聲也沒有預備動作的跳躍,但是夏樹的反射神經就算在混亂中也能捕捉得到牠的動向。 
 
胸中高漲的鼓動還是無法抑止,但是這個鼓動不知何時變化為某種高昂情緒的來源。 
 
──我可以戰鬥……! 
 
就好像被這高漲的情緒吞噬似的,夏樹將魔導器的板機用力地扣上。 
 
 
 
然後,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像是永恆又像是一瞬間發生的事。 
 
野獸低吟、跳躍,用牠的牙和爪像要把夏樹撕裂般地飛撲過來。 
 
夏樹則是攻擊、躲避,好像是爲了護身而學的幾招格鬪技來對抗牠。 
 
在黑暗中顯得更黝黑的野獸和飄逸著烏黑頭髮的少女被月光照亮,飛舞、跳躍── 
 
──這就是,HiME…… 
 
──你害怕牠嗎? 
 
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細語。 
 
──但是,這就是HiME的命運……明知道就算這是多麼痛苦的命運,也沒辦法從組織裡逃離。 
 
……但是…… 
 
「等等,你違反規定了吧?」 
 
思考被突然從頭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馬上就知道那是誰發出的聲音,頭也不回地回答。 
 
「……你要向上面報告嗎?凪。」 
 
只聽到像要忍住笑聲般呵地一聲:「沒這回事。再說上面是指哪裡?我被契約束縛住只是針對「那個人」而已喔。」 
 
用愚弄似的聲音,盡情諷刺地回答:「契約嗎……?我覺得你看起來也很樂在其中的樣子。」 
 
「沒辦法啊。照理説我沒有必要插手現世所發生的事,不快樂點就做不下去啦。」 
 
「……我早就聽説過你因為跟「那個人」訂契約而使力量被封印,會管理這個祭典也是因為很久以前──被那時的一個少女奪走心靈的關係。」 
 
不小心說溜了嘴,頭上的凪刹那間發出危險的氣息。 
 
「……你說太多了。就算用這被封印的力量,要消滅你一個人也是綽綽有餘喔?」 
 
尖銳,帶刺的聲音。 
 
身體僵硬了起來,因為太緊張使得背後冷汗直流。 
 
像是看穿了他的緊張,凪笑說:「算了,你好像還挺有趣的。夏樹的事你就好好地關照吧──結果也快出來的樣子……」 
 
這句話説完,頭頂上的氣息就消失了。 
 
像咒縛被解開一樣,身體終於可以自由活動而仰頭一望,而那連一點凪存在的痕跡都沒有。 
 
──好險……不,禍從口出才是原因吧…… 
 
深吐一口氣後,再次關注夏樹的戰鬥。 
 
黑色的野獸──就他所知,自古被稱做「山神」和「犬神」而為人所知,以前也被稱呼過「八房」的那個野獸,和緊握著魔導器指向牠的夏樹,靜靜地對峙。 
 
 
──咕嚕嚕嗚── 
 
野獸低吼著,但是對夏樹來說已經完全不畏懼這個野獸了,原因是什麼也不太清楚。 
 
只是,在戰鬥時就是能了解這個野獸所尋求的東西──只能這樣說了。 
 
夏樹的制服上沾滿了泥土,有好幾個地方被撕裂,微微看得見身上有幾處滲著血跡。長長的黑髮也因激烈的戰鬥而凌亂打結。 
 
但在夏樹心中已經沒有憤怒和恐怖的存在。 
 
夏樹盯著深闇色的的野獸,牠那赤紅的眼睛,現在正靜靜地閃耀著,聚精會神地看著夏樹,對著這樣的牠夏樹問了。 
 
「……你是我的什麼?你在向我尋求什麼?」 
 
在詢問的同時,夏樹腦中喚起了小時候記憶。那是父親說要送給夏樹當禮物,而帶回了一隻小狗的事情。 
 
被帶進陌生的家的牠,害怕又緊張地顫抖著。 
 
但是夏樹不在乎牠這種狀況,只是説牠可愛而想要伸手去摸──然後被咬了。只是個剛剛牙齒正要長齊的小狗而已,就算被咬也不會覺得多痛,但是夏樹卻受打擊而哭了,說了我不要這隻狗,我討厭牠。 
 
對著這樣的夏樹,父親靜靜地解釋:「聽好囉夏樹,這隻狗還在害怕。被帶到陌生的家而感到恐怖、寂寞──所以你得去了解牠的感受。那是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能變成朋友的第一步喔。」 
 
躲在説話的父親後面發抖的小狗偷偷地看著夏樹。 
 
──原來……就是那時候的眼神…… 
 
對在這時回想起那可恨的男人的話的自己而感到厭煩的夏樹看著眼前的野獸,發現這眼神跟那時的小狗所發出的光芒一樣。 
 
明明這野獸赤紅的雙眼並沒有反映出強烈的意志而只是對紅色的眼睛而已…… 
 
夏樹靜靜地放下魔導器,野獸抽動了一下顫抖著。 
 
夏樹只是盯著那隻野獸,像要發問又像是要催促牠,想要看穿牠所渴求的東西── 
 
「你也……感到寂寞嗎?」不知不覺這句話脱口而出。 
 
野獸不再低吼,只是一直望著夏樹。 
 
夏樹踏出一步。 
 
野獸只是望著她。 
 
夏樹再更接近野獸。 
 
然後終於雙方不再有距離,夏樹靜靜地站在深闇色野獸面前。 
 
「原來是這樣啊……你一直在等待我吧──Duran……」 
 
夏樹微笑了。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野獸發出長而響亮的吼叫聲,像是在回應又像是在歡呼。 
 
「你做到了,夏樹。那孩子接受了你,接下來就看你是否能真心地接受牠了。」 
 
再次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凪問了夏樹:「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這孩子都會成為你強力的伙伴吧……相對地,你也要賭上你最重要的東西。」 
 
「無所謂,我沒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沒錯,我一直都是一個人這樣活過來。 
 
──只是爲了復仇。 
 
──如果可以達到目的的話…… 
 
夏樹的紋章釋放出比先前更強烈的光,原本平靜的胸中鼓動一下子高漲起來。 
 
像要包圍夏樹和野獸一樣,地面浮現出類似魔法陣的文字。 
 
冰柱從那些文字中聳立。冰柱釋放出的光芒劃破學園的黑暗,翱翔到天空去,那是寒冷的冷氣所孕育出的光芒。 
 
但是卻不可思議的温暖。 
 
──啊啊…… 
 
夏樹的下腹部開始覺得疼痛,毎個月來臨時,會刻意提醒自己是女生這件事,伴隨著這痛苦的疼痛── 
 
現在感覺那是貫穿背脊的快感。 
 
在快感所帶來的恍惚中,夏樹寵愛似地抱著在眼前開始發出白光的野獸。 
 
白銀閃耀的身體,穩穩地踏在大地上的脚,只有紅的發光的眼睛依然不變地看著夏樹。 
 
「Duran……」 
 
──嚕喔喔喔喔喔喔喔── 
 
被夏樹的手腕抱著,她的子獸──Duran揚起初啼高亢的吼聲。 

 
 
夏樹再次回到學校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 
 
確實地完成和茜約定的事,把筆記放到她家的郵箱,一回到自己的公寓後,馬上倒在床上,睡了將近整整24小時。 
 
醒來時,那天夜晩所發生的事全部都像作夢一樣,但是戰戰兢兢地喚出來的魔導器確實出現在自己手上,才確信那不是夢。 
 
──高次物質化能力……HiME…… 
 
魔導器和子獸。自覺到孕育出這兩樣東西的自己的能力,同時夏樹懷抱著新的疑問還有不明原因的恐怖。 
 
爲了什麼而擁有這種力量,還有那個叫凪的少年是誰。 
 
爲什麼叫做一番地的組織要尋找並聚集跟自己一樣擁有HiME能力的女孩── 
 
對,若山田的情報是正確的話,還有其他擁有這力量的女孩── 
 
而且更重要的是,爲什麼那個夜晚,母親要帶著我逃跑而且不得不死。 
 
──全部的答案都在風華學園…… 
 
然後,夏樹取得跟這有關聯的其中一個關鍵。 
 
──不,正確來説也許是想起來了也說不定。 
 
爲了確認這件事,夏樹就這樣在傷還沒有完全痊癒的狀態下去了學校。夏樹朝向的地方是校舍後方,在教職員室外設的花壇。 
 
目標人物果然在那裡。跟平常一樣戴著草帽,默默地在照顧花。 
 
夏樹十年前的記憶中對那個背影有印象,試著跟一個人物重疊看看。 
 
因為有時會偷偷地和Duran──狗Duran還有夏樹一起玩耍,夏樹個別認識的「那個人」是「黑衣叔叔」其中的一人。 
 
「──你這十年還胖真多,已經沒有一點以前的樣子了。」 
 
詢問的對象──迫水因夏樹的聲音只是稍微停止一下動作,但是繼續澆花,頭也不回像在自言自語似地回答:「托這個福你才能有這個認識,不過我現在是擔任監視學校的任務。……不管怎樣你平安無事以HiME身份覺醒。先說一聲恭喜啊──公主殿下。」 
 
對,就是這個口氣。稱呼我為「公主」的那個聲音,三天前的夜晩那個低語聲── 
 
「你是……一番地的人嗎?」 
 
「──我不能回答你。」 
 
這個回答本身就跟肯定沒兩樣,夏樹更想要提出疑問。但是,像要制止她似的迫水先開口了:「我知道你利用不太好的份子調查了許多事。但是我沒有任何可以回答你的事。除了算了吧以外我沒什麼好説的了。」 
 
「我想知道!爲什麼媽媽會──」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就別追究了吧。」 
 
「……現在的我就算用力量硬逼你説出來也不是不可能。這樣也不説嗎?」 
 
「對。如果被知道我洩漏情報的話,不知會怎樣被組織消滅。根本沒兩樣。」 
 
「…………」 
 
雖然是跟平常一樣無關要緊的口氣,但感覺那個語調意外地豁達。 
 
「既然如此你爲什麼要給我忠告?」 
 
「爲什麼啊,我也不知道。只是……」 
 
「只是?」 
 
「……不,沒什麼。」 
 
就這樣,迫水閉上嘴,就好像夏樹不存在一樣,默默地繼續照顧花。 
 
因為這樣而覺得焦躁的夏樹說了:「這個老狐狸……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説出口……」 
 
「作得到的話就請便吧。」 
 
「哼。」 
 
──總之,先這樣吧…… 
 
這是好不容易掌握到的線索,可不能在這勉強行事連這個機會都失去掉。 
 
「……對了,我只有一句話要説。」 
 
「什麼事?」 
 
「不要再叫我『公主』了。」 
 
「……我會謹記在心的。」 
 
聽著迫水低咕的聲音,夏樹轉身離開。 
 
 
 
「夏樹,你怎麼了?這個傷……」 
 
然後放學後,跟往常一樣在後庭院等著,不久後現身的靜留看到身上都是OK繃和繃帶的夏樹,臉色蒼白地詢問。 
 
「別在意,只是擦傷而已。」 
 
「說是擦傷……啊啊,連漂亮的臉都……」看著下巴的OK繃,靜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騎機車摔倒的嗎?如果會變這樣就算用盡全力也要把你從機車上強拉下來……」 
 
那個口氣聽起來有生氣到搞不好真的會這樣做的氣勢。 
 
平常看起來文雅穩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動搖的靜留會如此驚慌失措還真是難得。 
 
「真的只是擦傷。而且,跟機車沒有關係。」 
 
「是真的吧?」 
 
「素真的。」 
 
夏樹故意用笨拙的京都腔來回答。 
 
「那爲什麼會有這種傷……」 
 
「抱歉,我不能說……而且就算説了你也不會相信……但是不要緊的,又不是嚴重到會留下疤痕的傷,而且這個傷對我來説就像勳章一樣……」真的不要緊吧?彷彿要這樣問的靜留的視線,夏樹正面回應。 
 
暫時持續著互相凝視的狀態,但最後靜留沒輒地嘆了口氣。 
 
「那我就不再多問了……真的不可以逞強喔?我光看到夏樹這樣子還以為心臟都要停了……」 
 
「…………」看到安撫著胸口的靜留,夏樹心中有某種令人懷念又令人高興的情緒衍生出來。 
 
「……夏樹,怎麼了嗎?」 
 
「啊,沒事,那個……很久沒像這樣被某人關心,所以覺得怪怪的……」 
 
對著害羞地臉頰泛紅的夏樹,靜留微笑了:「我一直都很關心夏樹啊?……而且,在意夏樹的人不只我一個啊?例如説──」用異常認真的眼神,靜留繼續説著:「像是劍道部的武田同學。」 
 
「──!」 
 
夏樹對那名字作出大反應。 
 
武田將士。跟靜留一樣是高中部二年D班,劍道部下次的主將人選的男同學。 
 
連正經地説過一次話都沒有過,就突然跑到到夏樹班上,誇張地捧著花束,臉紅地在大家面前提出約會邀請,就某種意義,是強者。 
 
當然,他當場就遭到瞬殺的悲慘下場,即使如此他還是不放棄,有事沒事就找機會用那笨拙的方法接近夏樹。 
 
被像畫中一樣漂亮的人冷淡地對待是有點令人心痛,但可惜對「異性」只有極少意識的夏樹來説根本無關痛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夏天即將到來,劍道部的縣大會快接近了,大概是要開始專心社團活動,終於收斂了不少,經過暑假,正想説對方八成已經放棄了吧── 
 
「……饒了我吧。我已經不想再想起那個蠢騷動了」 
 
「是嗎?不是有點高興嗎?」 
 
「沒有!絶對沒有!!」 
 
對如此斷言的夏樹,靜留像心中的石頭沉下來似的微笑。 
 
「況且那傢伙也已經放棄了吧?從第二學期開始都沒看到半個人影──」 
 
「那個啊……縣大會之前劍道部發生一些事。只是要處理後續而無法脱身,武田本身好像還沒有放棄……」 
 
「劍道部?──啊啊,這麼說來記得是楯……祐一吧。聽説那傢伙受傷了……」 
 
雖然沒什麼交談過,但是國中二年級時確實同班過。作為劍道部下期王牌,前途被寄予厚望。 
 
「那好像是很嚴重的傷。他説現在因為在忙這件事,所以沒辦法見到夏樹很痛苦……」 
 
「這樣的話,雖然對不起楯,但對我來說真是幸運。」 
 
「不可以這樣說啊,對楯同學來說可是大事啊……」 
 
「……説的也是。不過……還是得感激他。」 
 
「真是的……夏樹真是壞心眼。」 
 
雖然像是在説教,但靜留的口氣中好像混雜著某種放心的感覺。 
 
這話題終於到此結束,夏樹今天終於可以切入要問靜留的正事。 
 
「那個……我記得靜留好像是擔任班長吧?」 
 
「恩。是沒錯……怎麼了?」 
 
「……我聽説在校内班長可以擁有比一般學生還要多的網路連結權……」 
 
「但是可不能竄改成績和出席數喔?」 
 
「誰在拜託你這個!……只是想要調查這個學校的一些事。」 
 
夏樹只是不經意地問一下。跟一番地和HiME的能力關聯的事,不清楚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可不能連累到靜留。只是,對靜留提出個人請求的程度若能有任何幫得上忙的可能性,是最好不過了。 
 
如此考慮而向靜留詢問──。 
 
「就算問你為什麼想知道的理由你也不會告訴我吧……」 
 
突然,靜留帶著悲傷的表情説著。 
 
「對。抱歉……」 
 
「那,你想知道學校的什麼事?」 
 
「──經營狀況、組織、理事的名字和簡歷……還有職員 和學生的名冊。可以的話履歴也要。」 
 
聽到這些,靜留嘆了口氣:「那是不太可能的。班長的連結權只是比普通的學生稍微多一點而已……」 
 
「這樣啊……那就算了,忘了這件事吧。」 
 
「是嗎……」靜留看似寂寞地説著。 
 
但是,在那之後,她的眼睛看著夏樹像是作了什麼決意般地閃耀著。 

 
 
 
接下來的幾個月,轉眼間就過去了。 
 
並不是因為什麼事都沒發生而感到短暫。對夏樹來說,這些日子是前所未有過的艱辛。 
 
初次跟出現在學校內,被稱作棄獸的怪物遭遇而戰鬥。 
 
追查一番地,追問迫水,來回奔波,跟山田聯繫,從外面收集情報,連第二學期的期中考和期末考都一起席捲而來。 
 
雖然出席率降到最低,但連這個份在筆試上取得不會讓老師們有怨言的成績,這是夏樹的原則。 
 
在被壓得喘不過氣的反動下買了大量華麗到絕對不會穿的內衣,而後總算平安度過考試,不知何時已經過了年,到了跟別校比起來稍嫌晚的學生會長選舉時期。 
 
然後,當知道了參選者,看了參選結果,夏樹的驚訝程度跟發現自己是HiME時差不多。 
 
 
 
「……恭喜你當選,靜留。」 
 
「謝啦,夏樹。」 
 
嫣然一笑的靜留喝著茶,身上穿著只有學生會長才允許穿的不同顏色的制服。 
 
以壓倒性的票差踢走競選對手的珠洲城遙,靜留當選為高中部的學生會長。已經讓人感覺到有威嚴的樣子,要說很適合也對,要說令人意外也是。 
 
「……我沒想到靜留那麼嚮往權力。」 
 
「哎呀,沒有這回事啊?我只是因為大家拜託我才……」 
 
「算了,總比那個珠洲城當學生會長好太多了……只是……」 
 
對疑惑中的夏樹,靜留微笑地說:「對了,告訴你一件好事吧?學生會長在校內網路握有部分比老師還要多的連結權。」 
 
「────!」 
 
聽到這句話一瞬間動搖了起來,但下一秒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的話而臉色發青。 
 
「我在想會不會是,靜留……你是不是因為我說過那種話才……」 
 
「哪種話?」 
 
「就是,那個……我想要調查學校這件事……」 
 
對話含在口中詢問的夏樹,靜留的回答是對她來說很難得的大笑聲,優雅地忍著眼淚,爆笑了起來。 
 
「……靜留!」 
 
「抱歉啊,因為夏樹突然說出那麼離譜的話。啊啊好好笑……」 
 
 
然後笑蟲終於趕跑後,靜留向夏樹解釋:「那個啊夏樹。就算我多麼為夏樹著想也不會為了這理由接受學生會長這種苦差事啊?」 
 
「這樣……啊──說的也是……」 
 
「對,我只是想做做看,而且對考試也有利。所以夏樹不要在意這種事,好好地利用我的立場就好了。」對毫不猶豫很自然地這樣說的靜留,終於被說服的夏樹,在靜留將學生會長的椅子讓出來後,盯著放在桌上的終端機的螢幕。 
 
「等一下喔,我輸入一下密碼。」 
 
站在夏樹背後說著的靜留,手伸向鍵盤。 
 
感覺背後碰到靜留豐滿的胸部,但卻一點都不抱怨的夏樹專注在螢幕上。 
 
密碼輸入後,打開了新的視窗。 
 
顯示著一般學生無法進入之領域的資料,夏樹眼睛閃爍起來,移動滑鼠點進校內的網路。 
 
看著這樣的夏樹,背後的靜留滿足地微笑,然後在無法自拔的氣氛下,不經意的微微地親吻夏樹的髮絲。 

 
 

 
 
 
「……那輛車嗎……」 
 
身穿騎士服的夏樹,從本國和這地方相連的巨大橋上的旁側,看著類似目標物的車。 
 
「恩,號碼也一樣,應該沒有錯。」在旁邊用望遠鏡窺視的山田回答著:「但是,真的要做嗎?雖然我沒資格這麼說,但這可是明顯的犯罪喔。」 
 
「──管他的,照計畫進行。」夏樹銳利地回答。 
 
「了解。……你還真是了不起啊。」 
 
對淺淺地笑著的山田,夏樹在心中回答。 
 
──說不定只是我意氣用事…… 
 
自靜留就任學生會長以來,已經過了好幾個月,夏樹升上了高中。 
 
在這期間席捲學校的怪異事件頻率增高,夏樹和Duran數度遭遇棄獸並打倒數隻。因為這樣也有過瀕死邊緣的處境,但總算是平安地度過危機。 
 
但是,一番地的真正目的和組織的身份依然還是不明。 
 
最後跑去理事長那裡──那個叫風花真白,以11歲來說口氣異常地老成的少女,逼問關於一番地和HiME的事。意外地,他毫不猶豫地承認這個事實,並委託夏樹將棄獸打倒。 
 
根據他說的話,我想是不是為了要打倒棄獸才是HiME被聚集在這裡的理由…… 
 
──不,一定還有內幕…… 
 
即使如此,夏樹還是懷疑一番地。 
 
不,應該是說沒辦法不懷疑才對也說不定。 
 
他們將HiME聚集在一起一定有什麼企圖。況且如果目的是要HiME打倒棄獸的話,一開始這樣說不就好了。應該不需要鬼鬼祟祟地暗中插手將HiME召集到學校。 
 
──不可以讓HiME聚集在這裡。 
 
這是自己經歷過數次戰鬥後所得到的結論。 
 
然後在4月快結束時,在學生會室的靜留的終端機裡,有了轉學生的消息。 
 
名字叫做美袋命,要轉入國中部的那個轉學生,轉入時機太不合乎時期,反而更引人注目。 
 
於是逼問迫水後,他終於坦白招了。 
 
新的HiME將要來到這所學校。 
 
「好了,已經完成禁止其他車輛的通行了,前後三百公尺都沒有障礙物。」 
 
「……知道了。」 
 
夏樹跨上機車,加起油門。 
 
跳躍似地,發動機車往前進。 
 
目標車來到了橋的中間。 
 
──一直處於被動狀態也不會有什麼進展……既然如此,就從這裡動搖他們看看…… 
 
有考慮到這些想法,還有若能從旁防止HiME來到這哩,那也是為那女孩好。 
 
夏樹喚出魔導器,瞄準車子的輪胎。 
 
在不斷地戰鬥中,不知何時已經成為身體的一部分的槍,就算是乘坐在奔馳中的機車上,也能以數厘米的精確度命中。 
 
──會出現什麼呢……真是個賭注啊…… 
 
雙方擦身而過,夏樹扣起板機。 
 
子彈跟瞄準的一樣命中輪胎,車子蛇行且開始向旁邊滑行,最後翻滾起來。 
 
夏樹停住機車,回頭看那輛車。翻轉的車不久後引擎聲消失,像死了般地停止活動。 
 
然後,經過令人屏息的數秒鐘──車中出現一個細小的人影。 
 
身穿水手服的少女。他就是那個叫做美袋命的轉學生吧。 
 
──而且大概是……HiME。 
 
這個預感過不久後就確信了。 
 
少女的手中握著一把跟他身材不相稱巨大的劍,那小小的身型湧現出一股鬥志── 
 
不,是銳利的殺氣。 
 
──已經覺醒了嗎……?嘖,似乎已經被那些人騙得團團轉…… 
 
 
夏樹微微地苦笑,靜靜地握著槍。 
 
兩位少女在橋上對峙。 
 
黃昏到來,只有開始略微看得見的月亮往下看著兩人。 
 
在那旁邊發光的赤紅星星,剎那間,閃爍了起來。 

 
 

Epilogue ~from step:#25~ 
 
 
現在想起來,說不定那時候──第一次和命交戰那時,才是真正的開始。 
 
隨著這痛苦的心情,夏樹再次從奪走母親生命的斷崖那看著現在像要覆蓋住月亮,巨大而且不吉祥地閃耀的媛星。 
 
──如果,當時沒有在那邊戰鬥的話…… 
 
也就是說,從橋上落下這件事當作轉戾點,沒有堅持追著被自己弄傷的命的話。 
 
──命運就會改變了吧……? 
 
但是,現在想這個也太晚了。 
 
那時的自己什麼都不懂。並沒有想要去懂,靜留的感情也是,HiME的事也是,而且最重要的自己的事也是。 
 
「那麼聰明的女性為什麼會做這種事,我實在無法想像……但是,玖我博士很珍惜你,只有這點我可以確定……」迫水低沉且靜靜地滴咕著。 
 
是要安慰我吧。那個同情似的聲音聽起來令人生氣,卻奇妙地舒服。 
 
「我相信我心目中的母親,所以……夠了。」夏樹淺淺地笑著。 
 
母親是抱著什麼想法跟西亞斯聯繫,為什麼要帶著自己逃跑,真相全部都在這個崖下。 
 
──那我只有相信了……母親是想要拯救我的,即使這是錯誤的判斷…… 
 
「大概,人就是因為有重要的東西……就是因為真的很珍惜才會迷惘、弄錯……」 
 
「……也許是這樣吧。藤乃同學也,那個……愛上你──就是因為很珍惜你才會那樣──」  
 
靜留對自己所懷抱的感情,因為拒絕了這個感情,所以靜留才會崩潰。 
 
戀愛……對還沒有真正對誰有過渴求的夏樹來說,還太遙遠。 
 
不,看到靜留表現出來的激情,還有了解到舞衣和詩帆對祐一所懷抱的種種情感, 
現在對這個名詞只感覺到恐懼。 
 
「既然這樣……我寧願不想去了解戀愛……」 
 
這是為什麼……為什麼人要對誰有著渴望? 
 
而且那個感情為什麼那麼強烈、有著那麼令人瘋狂的力量? 
 
但是,對這強烈的感情感到恐怖的同時,被說喜歡──被如此渴求而高興的自己的確也存在著。 
 
「但是,我是說可能。就是因為有愛,人才能活下去喔……」 
 
迫水不經意的一句話,不知是否是他自己所懷抱的,透露出笨拙的情感。 
 
「呵……」 
 
夏樹笑了。 
 
輕率地打發掉武田對自己的感情,現在想起來還是爽朗且令人懷念。 
 
隨著學校的關閉,對從此地離去的武田,除了傳送『謝謝你。然後抱歉』的短訊以外,沒辦法再多做回應。 
 
但是,夏樹還有一個必須真正地接受她的感情的對象。 
 
如果不了解就只能在不了解的狀態下努力地回應。 
 
──那麼,我已經決定我要選擇的路了…… 
 
就算那不是靜留所期望的感情也沒關係。 
 
因為夏樹是真的喜歡靜留。 
 
「祈禱你武運昌隆……」 
 
低語般地說完後,迫水就離開了。 
 
可能也包含著他的思念,一起背對著斷崖。 
 
那個岸壁上── 
 
波浪往返,沖向斷崖而浪花飛散。 
 
海風呼嘯而過,將夏樹的黑髮吹散。 
 
被漸漸下沈的夕陽照射而明亮的橘色制服微微地發出飄逸的聲音。 
 
夏樹一人佇立著,靜靜地注視著媛星。 
 
──然後,命運的時刻到來了。 
 
 
 
(完) 

發佈留言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

這個網站採用 Akismet 服務減少垃圾留言。進一步了解 Akismet 如何處理網站訪客的留言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