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草(5) 歸宿

※ 不是說好虐夏的嗎……反倒是靜留寫到都快讓人哭死了。(大泣)
※ 大概是所有章節裡面修最多的一篇,是個一度弱過頭,幸好還是找回那份高度自尊的靜留。

蔓草(5) 歸宿

她在窗台前遙望,遠方的雷響帶來季節變換,大雨滂沱數週,王城每一條街道都濺起骯髒的泥濘。數日過後,她站在同樣位置,窗外的艷陽卻讓人懷疑前些日子的潮濕難道只是場夢。 
 
她已記不起自己在這座窗前消磨了多少日子,也快聽不見那幾乎成為身體一部份的腳鍊的聲音,她想或許王城內沒有人比自己更清楚這座窗戶看出去的一切。──最遠處那座磨坊總在太陽升起時轉動水車,近一些的民房有四幢不久後便燒起炊煙,那條寬大的道路會慢慢湧入馬車與牛車,正午時市集的嘈雜便大至這裡也聽得見…… 
 
她時常看著太陽升起的方向。聽侍女們說往東方走上幾個晝夜,就會抵達一個種滿朱紅色樹木,不論何時彷彿都燃燒著的地方。 
 
那是托吉哈將軍的領地,她的妹妹也在那兒。 
 
不論能望得多遠,終究看不見那孩子的身影,但她想若放棄盼望,她僅剩的親人便真的不會乘朱色的馬車而來了。 
 
她天天盼著,相同顏色的馬車來過幾遭,巴卻不再出現。偶爾她會認為巴也是自己被奪走的寶物之一,但她總是偏過頭不想或告訴自己,世界曾經只剩下一方寢室,不久前她卻被帶去看郊外的落雪與草原。 
 
這一天,朱色的馬車又來了。然而…… 
 
侍女們開始談論東方的事。 
 
據說,從東方來的風會帶來一陣陣難聞的異味。 
 
據說,從東方來的人都把自己包得密密實實,深怕和誰接觸。 
 
據說,從東方來的推車曾卸過好幾具屍體。 
 
 
 
據說,東方已成了不祥的地方。 
 
 
 
那裡多半發生嚴重的瘟疫了,她不禁擔心巴是否也會染上病。 
 
「東方那兒現在如何了?」 
 
侍女們有些驚訝,只因她平時鮮少主動開口,機靈的奧爾嘉立時便想起她有個妹妹人在東方,而托吉哈將軍府裡尚未聽見有人生病的消息。 
 
那日之後,奧爾嘉時常告訴她來自東邊的傳聞,儘管都是那片領地的大事小事而非她想聽的,但她仍感謝奧爾嘉的熱心。 
 
「也許,靜留小姐可以寫封信?您的妹妹也會回信吧。」 
 
她心動了。趁著將軍不在,她寫了封短信。信箋上半句不提自己,盡問著妹妹的近況,末尾她告訴巴:王姊很思念她。 
 
薄薄的信遞到奧爾嘉手中後,這位友善的女孩卻不再出現,其他侍女亦絕口不談東方了。 
 
她想,定是將軍的緣故。 
 
扶著窗台眺望太陽升起之處,她為自己的平靜訝異,再因自己堪稱稀淡的失望感到悲哀。原來,她早已將任何實現的奢望視為僥倖,也習慣奢望在實現前便被一一打碎了…… 
 
不知何時,將軍來到身後,在窗簾翻飛的聲響中,她聽見一句妳的妹妹一切安好,毋須擔心。她回過眼去,將軍眉目間似乎漾著某種期待。 
 
她怔然,而半晌後將軍轉身離去。她無法斷定,在看不見之前,將軍眼裡的陰影是否稱為失望。 
 
若真是如此,擁有一切的將軍還想從她身上榨出些什麼?她早已一無所有了…… 
 
那一晚,星光燦爛,將軍又抱了她。 
 
她總在那些時刻放空心思,也許瞧著窗外想著落雪及草原,也許在將軍吻她時閉起眼睛。她不願去想卻一次又一次被自己提醒,她的身體不討厭那溫柔的碰觸。 
 
已經沒有哪位侍女敢多嘴,她想去的地方必須讓將軍帶著去,想知道的巴的消息只有將軍會告訴她,她像是…… 
 
──被攻陷的時候,她流下淚,萬般無助地緊緊抱住那位藍髮的將軍。 
 
她像是只能憑依著她而活了。 
 
 
 
※ ※ ※ ※ ※  
 
 
 
某日早晨,從市集傳來的喧鬧聲消失了。 
 
街道安安靜靜,人們沉默而黯然,她猜測王城裡發生大事了。侍女們抹著眼睛,小聲地告訴她昨天夜裡皇帝死了。 
 
將軍的心情變得極差,偶爾會聽見她咬著牙咒罵一個叫做弗拉基米爾的混帳。侍女們說那是太子──啊,現在應該稱為陛下了。 
 
數日後,冷冷笑著的將軍將一紙羊皮詔書擲在桌上,說再過不久她們就得前往舊路本斯。她翻開詔書,一字字讀著將軍的調動令,那藍髮的年輕將軍大肆嘲笑新王的居心眾人皆知。 
 
盡量把不服他的人調走吧,如此一來他將發現自己的都城無人駐守。將軍輕蔑地笑著,她擱下調動令,問會在那兒住多久。 
 
將軍搖搖頭,唇邊彎起另一抹乾淨的笑。 
 
「越久越好,最好再也不要見到他。」 
 
一時竟有些神往了。路本斯……穿過舊路本斯領地,在行商們絡繹不絕的山陵要道之後,有一片位於峽谷間的草原,從前,人們喚它薇奧拉,富饒的雄鹿之國…… 
 
背過身去,她悄悄按住悸動的心口不讓將軍瞧見。 
 
自那天起,她開始想像每一道拂開髮的風都從遙遠的南方而來。儘管不是故鄉,但那兒定能聽見三弦琴清脆的樂聲吧,路本斯的天空和四季會是什麼模樣呢?她的想像日漸熱切,收拾行李的每一天都美好得不似真實。 
 
啟程前一天,陌生的撞門聲卻敲碎了即將成真的她的想像。 
 
 
 
鏗。 
 
 
 
鍊子斷開的瞬間,被架住的將軍臉色褪成蒼白。 
 
「奉吾王之命,薇奧拉的公主必須留在王城。」 
 
被那群趾高氣昂的士兵帶走時,她回頭瞧了將軍一眼。 
 
她從未見過她臉上浮現驚慌,直到那一眼為止。──握著拳、說不出話,看著她越來越遠,眼底除了憤怒,還藏著她首次看見的徬徨和無措。 
 
呵,她自嘲地笑著。 
 
那模樣就像被搶走玩具的孩子,而被搶走的她就要成為別人的玩具。 
 
視線悄悄落在士兵腰側的武器上,那對紅色的眸顏色深了一分。新王想些什麼不難料到,而她只允許自己軟弱一次。 
 
押送她的馬車在距離皇宮甚遠的地方停下,人聲喧嘩過後歸於安靜,一個熟悉的人出現在馬車邊衝她微笑。 
 
是那焰髮的托吉哈將軍。 
 
似乎是看出她的訝然與疑惑,她咳了聲,說身為王城守衛軍的首領,有義務確保接近皇帝的人不具任何威脅。 
 
「生病這種事,總是很突然的嘛。」 
 
那位友善的將軍眨了眨眼睛,而馬車朝著不是皇宮的地方移動了。 
 
她被安置在一處別館,除了走到哪兒都有衛士跟著,她堪稱自由。托吉哈將軍每隔數日會來看她,她曾問能不能見巴,卻看見一個為難的表情。 
 
她曉得自己的身分,也明白將軍的保護只能維持一時,終有一天誰也無法違抗皇帝的命令。雖然托吉哈將軍絕口不提,但眉頭一次比一次更緊,她知道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 
 
被送進皇宮後,便永遠見不到巴了吧? 
 
某日,餘暉橘紅似火,長廊窗櫺的陰影落了她一身,那已亡了祖國、失卻了根的公主以簡潔的言語訴說她最深切的期待,希望僅剩的妹妹能平安快樂。那友善的異國將軍點頭應允,說一點小事沒問題的,她頷首道謝,心裡感慨。 
 
她們的平安與快樂或許真是別人眼中的小事,但願望並不會因為小或簡單而較容易實現呢。 
 
最後那一天,茱麗葉特少校也來了,她總算能當面向她答謝。紅髮的軍官不置可否,卻小聲抱怨一句當初若不救她,就省了今日的麻煩。 
 
她為那難解的話困惑,少校勾起一邊嘴角笑得狡黠,擦身而過時要她盡可能保護好自己,否則什麼都會變得更糟。 
 
雖然還是不懂,但那大概是某位藍髮之人的託付吧。只是,要她保護自己似乎是個嚴苛的要求呢,那只能任人決定命運的亡國公主在心裡淡淡苦笑。 
 
然而,這一次她將不再允許誰對自己予取予求。 
 
載著她的馬車駛入王宮時,沒有人知道她貼著腿藏了把銳利的匕首。 
 
行走於宮廷之中,她再也看不見周遭或是輕蔑或是打量的目光。雙手擱在身前、昂起了頭──王家之人不會污了自己的身分,即便是死,也要堂皇凜然如盛放的白梅。 
 
暮色的黯光漸漸被黑夜吞噬,侍女進來亮起燈又退了出去。她在一盞燭火邊靜靜等待,斂了眉眼數著自己最後的心跳聲,想像床鋪下的匕首將在皇帝毫無防備時刺穿他的喉嚨。 
 
門被打開的時候,她起身,彷彿站回當初那片無雲的天空下。 
 
皇帝的步伐變慢了,雙眼因打量而瞇起,最後他佇足數步之外,笑了。 
 
「朕聽說夏樹那傢伙把妳栓在床邊,寶貝得跟什麼一樣,在她面前妳也這麼驕傲嗎?薇奧拉的公主。」 
 
她像是狠狠地挨了一鞭。 
 
本已懷疑自己喪失任何怨憤的能力,卻原來只是時候未到。然而,當她察覺滿腔直上眉梢的怒氣僅僅針對眼前的人而非遠方那位藍髮的將軍,鬱在胸口的一切全潰散成悲哀。 
 
她明確地知道,她並不怨恨那個野蠻的將軍。 
 
或許,她蒼白了臉吧,皇帝瞧見她的動搖而笑得難聽。 
 
「妳放心,朕不會像夏樹那樣待妳,妳值得最好的,靜留‧薇奧拉。」 
 
後來,皇帝說些什麼她已經聽不見了,只記得無論如何都不想別開臉或閉起眼。她已經輸掉所有,生命的最後,她要以一個公主的姿態死去。 
 
皇帝的手按上肩時,她想著藏在床鋪下的銳利匕首。 
 
──再等一會兒,一刀過去之後,她的生命、她的驕傲以及所有的難堪就會結束。 
 
 
 
「嗨,你在忙嗎?」 
 
 
 
※ ※ ※ ※ ※  
 
 
 
月黑,風高,馬疾馳。 
 
她伏在馬背上拉緊了斗篷,讓飛揚的馬鬃不住拂拍自己冷涼的臉頰。 
 
她在前往舊路本斯的路上,祖魯斯王城被遠遠拋在背後。再回頭看一眼那圈高聳的城牆與護城河,她才慢慢相信自己還活著,而且正在離去。 
 
匕首的模樣還清晰地刻在腦中,但什麼都來不及發生,她們就將她的生命帶向另一個世界。儘管特地偽裝成南方的腔調,擊暈皇帝後的幾句簡短對話卻洩漏出她們的身份,她很快就知道誰又救了自己。 
 
一瞬間竟茫然了。 
 
她讓她們帶著跑,穿越曲折陰暗的小道,在圍牆邊翻上接應的馬。 
 
──她要如何告訴她們,死去或許比較好? 
 
『我們……要去哪?』 
 
她脫口問著,心想有哪兒能好過地獄,在陰影中只露出一對亮眸的焰髮將軍說會把她送去最安全的地方。 
 
於是,在她說出之前,她便知道答案了。 
 
『到舊路本斯,去找夏樹。』 
 
清冷的月光照亮前方的泥土路,石子在闇夜裡映著灰白的光與影,她拉下兜帽遮去漸強的夜風,悄悄嘆了口氣。 
 
 
 
再也不是誰的囚犯了。 
 
她已獲得自由,卻為何只能想到一個去處? 

在〈蔓草(5) 歸宿〉中有 11 則留言

  1. 有新文很高興,但看完覺得胸口好悶…
    一開始看蔓草時以為夏樹是皇儲,所以感情系的技能才會點的那麼差

    • 為什麼會認為皇儲=低感情技能 XD?
      即便不是皇儲,身為一個從小就沒啥人逆己意的王族,與父母關係淡薄,奶奶(太后)又盡寵她,就算本性善良,驕縱是很容易出現的情況。在感情上她只是個小孩子,而小孩子會怎樣對待自己想要的、喜歡的東西?這就是蔓草的夏樹。

      至於靜留對夏樹的想法,如果最後一章沒寫到我再另外講好了 OwO

  2. 其實夏樹一開始是不知道有天賦點,只會拿雙手劍亂砍。
    他發現要點天賦的時候,又沒找攻略就亂點。
    最後他終於洗出一個好天賦了,
    可惜靜留被他一陣亂砍以後,轉職變成最終Boss了。
    結論:夏樹應該再去找24個footman一起raid靜留(以上大誤)

    • 哈哈 XDDDDDDD
      雖然沒玩WOW,大致看得懂上面再說什麼,真是太貼切了 XDDDDD

  3. 因為夏樹表達感情的方式吧,讓我覺得他是在周圍的人配合她的環境下長大的
    她身邊的人自然會去解讀夏樹表示的意思
    還有就是夏樹在一開始能強硬的阻止太子把靜留弄到手…等
    讓我覺得夏樹不是皇儲,至少也是皇儲之一

    地位,加上夏樹天生的個性,可能會把政治、軍事系天賦點滿
    然後覺得感情系好像沒啥必要,就丟一邊去,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自虐虐人的夏樹

    • 大體上就如無道桑所想的,至於她能把別人要獻給太子的戰利品搶走倒是這個國家的文化。
      由於故事重心是在靜留和夏樹兩人的揪心戲,二方面也是要練一下筆,讓這篇文寫起來不像以往那樣從背景到心理狀態鉅細靡遺,薇奧拉王國和祖魯斯帝國的設定不多提之外,連舞衣、奈緒,甚至夏樹的家族(其實她雙親健在,只是親情很淡)都甚少著墨,大概就是等回應的時候再補充說明吧。

      關於祖魯斯這個帝國,300上有人以為是西方國家,其實它比較像入關前後的清朝初期或匈奴(笑),是一個從遊牧民族演變成的,正處於草創階段的新興帝國。這樣的國家擁有強大的武力,體制面上還比較粗糙,以往部族(國家)的統治者是由各部族推舉,是到近兩代才開始有指定繼承或世襲的制度,文中的太子就是帝國歷史上第一個經過世襲方式成為皇儲的人。這邊說明一下,皇儲只會有一位,即擁有第一順位王位繼承權的人,就是現任皇帝的嫡長子,若皇帝沒有子嗣才會往旁邊去找皇帝的兄弟姐妹。這樣的制度由於才剛施行,帝國崇尚強悍、武力的傳統也還存在,再者太子並非相當出色的人物,對他的第一順位王位繼承權不以為然的人可多著(笑)

      題外話,雖然不是那麼重要,還是提一下那群人要把薇奧拉的公主獻給太子純粹是狗腿行為,太子本身倒沒有執意一定要抓個戰俘公主來玩玩。設定上太子是個混帳,但只是平庸、驕縱、自大又不聰明的普通混帳,不是特別好色那種。他的驕縱和自大也是環境養出來的,因為他出生沒多久就被指定為皇儲,巴結的人多如繁星,此人心態會變得怎樣不難想像。

      再來講一下戰爭的戰利品。祖魯斯並沒有強制規定或依循什麼習俗得把戰爭的戰利品貢獻給某某人(可能是皇帝,也可能是王宮或國庫),簡單一句話,誰搶到就是誰的。若是一般人多少會在意太子黨背後有太子而不去跟他們爭什麼,但夏樹從小就不爽也不怕這位平庸的堂哥(有寵溺她的太后撐腰),當然要把人家想給他的東西先搶過來,讓他難看嘛。在(3.5)裡夏樹對阿遼沙說過為啥要搶靜留,依我看來這死小孩的出發點還是想給某人難看的比重大點(笑)

      太子對靜留並沒有特別大的興趣,是因為夏樹攔截了自己玩具的行為才會在秋宴的時候唆使人對靜留出手,也在當上皇帝把夏樹外調,在前一天再把靜留搶走。兩個死小孩互相給對方下馬威、報私怨就是了 ˇˇ
      夏樹把人用鍊子拴著的事情還傳滿大的,太子原先還以為搶來的可能是隻很弱的小白兔,也才會在見到靜留後感到驚訝並說出那樣的話,從那時起他才算是對靜留有興趣了。

      夏樹的天賦啊…我倒覺得政治她不會去點耶 XD
      她不是會對政治權謀、勾心鬥角有興趣的人啊,那種直率、不拐彎抹角,也不曉得什麼是圓滑的個性是要怎樣跟人玩政治 XD

  4. 以夏樹的地位,沒點政治手腕應該是不太可能,只是等級夠不夠高而巳吧
    站在高位上,別說跟別人明爭暗鬥
    就算手下都是忠心為主的,要帶好部下也是件不容易的事(這算是在社會上打滾的感想吧)

    • 軍方比起其他政府職位單純許多,靠著治軍公正嚴明也是能帶好部下的 OwO

      她本來也沒興趣在宮廷中爭些什麼(再高上去還真的就是太子、皇帝之位了),不結黨也不涉入派系,只專心在軍功上表現。所謂表現倒不是想用表現來換取什麼,而是她對這有興趣,有興趣自然就想做好。再者她行事光明正大,想給誰難看也是在體制內動手,沒啥把柄好抓,想鬥她也不容易鬥呢 XD

      會陷入什麼明爭暗鬥要嘛自己想要獲得什麼,要嘛別人想從她這裡獲得什麼,前者夏樹沒興趣,後者她只看軍事上的實力,若是別人想踩過她而獲得些什麼,贏過一個准將,還不如去巴結更上位的,有權力參與中央決策的人吧。 XD

      最關鍵的大概是她的身份吧,王族之人,讓人想動也不敢動啊(笑)

  5. 恩恩,在看過初歌的回覆後,意識到了自己又少考慮了不少東西…..(掩面

    在想,若靜留是如此逃避與將軍相處後緩慢改變的自己的內心,那,如此思念巴,除去本身的擔心與想念、牽掛,應該也有些不自覺以此反覆提醒暗示自己該遠離將軍,又或者該說,遠離這些不確定的自身的改變?

    而,皇帝那一夜的所作所為是否就是狠狠的衝撞自己,迫使自己稍稍面對一些自覺或不自覺掩藏起來的某部分,不過當下的靜留就如初歌所提,「 只想趕快離開那混亂的與皇帝相處的房間 」,想了想,在那種情境當下,只會想快點離開這討厭死的地方。

    最後,離開了皇宮,問了個在對方出口前就以知曉答案的問題,看到這,令我覺得有些微妙,個人胡思亂想的微妙 =w=…..

    -- 雖然在知道是誰擄走自己時,就知道所謂的"最安全"該是在哪,但,以當時的緊張情況,將軍身邊應該是最危險的,找個偏僻隱密的地方將靜留藏著,應該要比待在將軍身邊安全許多,那,靜留卻知道所謂的最安全是將軍所在地,是該說靜留太清楚將軍的思考模式,還是該說對靜留來說將軍能帶給她最安全?

    下面的兩句,與靜留的悄悄嘆息,用我自己的思考方式解讀,覺得,微妙微妙……= 3=

    在被趾高氣昂的士兵帶走時回頭瞧將軍一眼,或許沒有什麼特殊原因,只是一般人的反應;而接下來對於自身與將軍的自嘲,卻讓我不得不感嘆蔓草裡亡國公主的高傲而保護自身,大概才會以逃避來面對與將軍相處的變化吧。

    只想到了"高傲"與"保護"這兩個詞來當自己對這文中靜留逃避的註釋,在我現下的感想裡,靜留的高傲是對於一切的,首當其衝的大概就是對自己(?)……或許是亡國公主十分了解將軍的心態,才會冷靜的剖析自己是被搶走的玩具,但能如此冷靜近於嘲諷的指出自身是他人眼中的玩具這項言論,在我的想法裡這個自嘲是高傲而保護的。

    那,亡國公主在心底立下的決定,在這上頭加強了靜留本身的性格詮釋,非他人能左右與侵犯,再對比這點,會逃避對於將軍的心思,也是無可厚非的,因為將軍亦強暴了她與左右了她。

    >> 被送進皇宮後,便永遠見不到巴了吧? 

    在看這句時,雖然前述幾句都是關於能否見到巴,是太習慣性靜留與夏樹連在一起了,總會覺得這句話的背後隱含著再也見不到夏樹的意思。 =w= 

    亡國公主因為皇帝而不得不提早面對自己的一些心底想法,卻選擇了死亡來結束;閱讀到這,可說是最直接而深刻的表露出蔓草裡的靜留── 寧可選擇殺死皇帝再自裁一了百了,而不做第二種想法 ──雖然其他想法也無濟於事,但果然靜留是驕傲的,不是僅僅只是自殺,而是要先殺死偉大的皇帝陛下;不過,以靜留的聰明才智,怎會沒考慮到要殺死皇帝是極不容易的事,所以,看到這時,我的想法是,這裡的靜留確實是想要選擇死亡結束而不願多做其他想法,在下面的 "──她要如何告訴她們,死去或許比較好? "更加重了蔓草裡的靜留的側寫,我是這樣認為的(搔搔臉)。

    • S君真的想很細呢(笑)

      寫文的人會把一些蛛絲馬跡隱諱地藏在細節裡,希望能被讀者發現,但也有甚多時候作者是無意識寫過去的。因為熟悉角色的行為模式和特質,自然而然寫出角色在劇情當下的反應,像S君這樣的讀文法,有時還滿驚喜的,可以挖掘出作者本身都沒發現的詮釋(笑)

      不過兩造對角色認知的落差有時也會出現讓人意外的回覆,大約就是一種見樹不見林吧 XD|||||

      雖然說蔓草的主役是靜留和夏樹,但是她們也各自擁有過去及自己的人生和歷練,並非每一個心思、每一個想法都會和對方有關係 ^^"

      例如說巴吧,雖然因為帝國滅了薇奧拉之故,可以說是因夏樹而被迫分離(當然不全是夏樹的關係),但她畢竟是靜留的親妹妹,人在異鄉遭受到不人道的對待,思念親人是相當自然的,而同時她也慶幸著不是自己疼愛的妹妹遭到這種衰事。不需要藉由巴來暗示自己將軍曾有過的冷酷,腳上那條腳鍊就是鐵錚錚的提醒囉 ˇˇ

      [quote]最後,離開了皇宮,問了個在對方出口前就以知曉答案的問題,看到這,令我覺得有些微妙,個人胡思亂想的微妙 =w=…..

      -- 雖然在知道是誰擄走自己時,就知道所謂的"最安全"該是在哪,但,以當時的緊張情況,將軍身邊應該是最危險的,找個偏僻隱密的地方將靜留藏著,應該要比待在將軍身邊安全許多,那,靜留卻知道所謂的最安全是將軍所在地,是該說靜留太清楚將軍的思考模式,還是該說對靜留來說將軍能帶給她最安全?[/quote]
      靜留心中最矛盾的莫過於此。

      正因為從國家滅亡後,夏樹始終在保護她,無論是太子黨的覬覦、將軍府僕役的欺凌,夏樹都是靜留身前的守衛,在這個舉目皆陌生的異國裡,只有將軍值得信賴。儘管曾經發生過那樣的事,在最危險的時刻,她也只能想到夏樹身邊是讓她最安心的處所。

      最讓人難堪的也正是這個心思,最安全的庇護只有傷害她最重的人能給……(嘆氣)

      [quote]亡國公主因為皇帝而不得不提早面對自己的一些心底想法,卻選擇了死亡來結束;閱讀到這,可說是最直接而深刻的表露出蔓草裡的靜留── 寧可選擇殺死皇帝再自裁一了百了,而不做第二種想法 ──雖然其他想法也無濟於事,但果然靜留是驕傲的,不是僅僅只是自殺,而是要先殺死偉大的皇帝陛下;不過,以靜留的聰明才智,怎會沒考慮到要殺死皇帝是極不容易的事,所以,看到這時,我的想法是,這裡的靜留確實是想要選擇死亡結束而不願多做其他想法,在下面的 "──她要如何告訴她們,死去或許比較好? "更加重了蔓草裡的靜留的側寫,我是這樣認為的(搔搔臉)。[/quote]

      其實早在被將軍這樣那樣對待時,她就萌生過死意了(《濃霧》有點出來),也同這裡一樣,要死也要帶著傷害過她的人一起死。靜留的個性表柔實烈,高度的自尊讓她即便只能選擇死亡的方式來面對身體和心靈都損毀的自己,也不會讓對方好受。不殺夏樹只是因為她對夏樹的變化困惑,而且也沒機會,但再次遇上會讓自己難堪的對待時,她就預先做好準備了。(夏樹那次她沒做啥預備純粹是沒料到夏樹會這樣對待她,之前都那麼和善…)

      至於殺死皇帝的難度,我只能說,經歷過糟糕事的她,還滿清楚在事情結束之後就是對方最鬆懈失神的時候,最容易得手,她的處境不允許她有更多資源來準備給對方好看啊……(嘆氣)

      [quote]突然很好奇,靜留在皇帝近於譏笑與逼問時,是否會感到羞惱……?[/quote]

      這個……有尊嚴的人都會感到羞恥的啊 = ="

  6. 在發完這篇回覆後,突然很好奇,靜留在皇帝近於譏笑與逼問時,是否會感到羞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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