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 絲路行 Day6

【101.08.22 敦煌 → 莫高窟 → 瓜州 → 嘉裕關、長城博物館 → 酒泉】

這天一大早要去莫高窟,出發前心血來潮,把一直收在行李裡的筆記本放到隨身包包裡,本想寫點路上迸現的幽城四格()靈感,沒想到誤打誤撞,莫高窟內不允許拍照,這筆記本抄寫的筆記居然成了當天遊記的內容來源,真是佛祖庇佑 XD

和前幾日不同,莫高窟有專門的導覽老師,且是出自敦煌研究院的研究員(此研究院於1944年成立,是專司管理、保護及研究敦煌文物藝術的國立機構)。往莫高窟路上,導遊也大略介紹了下莫高窟的背景,聽完王圓籙(發現莫高窟藏經洞,並出售文物給外國人的道士)的故事更證明了前一晚我的猜測:這位導遊不如第一位有料,照本宣科介紹景點,著重在數字資料的強調,譬如莫高窟總共多少窟、開放多少窟、有多少窟有壁畫、各多少年等等,除此之外含金量不足,還有說錯的。當下真是深感不妙,總共要讓她領著六天啊……幸好莫高窟的導覽老師還蠻ok的,大致就和台灣那些導覽人員差不多,使用耳麥也十分便利在這種超熱門景點仔細解釋。

莫高窟為何被稱為莫高,依導遊的說法,目前學界有幾種猜測:
(1) 莫高窟興建於一個荒僻的村里,名叫莫高里,因而得名。
(2) 莫高窟興建於鳴沙山的崖壁上,因位處大漠高處,古代漠字通同莫,故名莫高。
(3) 樂僔和尚開鑿了此地第一窟,其弟子認此為後人所不及,仰之莫高,故名莫高。
(4) 法國人伯希和提出另一種說法,莫高兩字為突厥語,意為神聖的地方,依考據可能是取名的人在此地看見金光閃耀如佛祖降臨,如同樂僔和尚當初所見。
目前以第四種說法在學界比較多人贊同,但尚無定論。

莫高窟的招牌九層樓,幽城中的莫高窟只畫了三層 XD

莫高窟的招牌九層樓,幽城中的莫高窟只畫了三層 XD

莫高窟是王侯貴族及商旅們為了自身的信仰或祈求行商平安順利(再往西就是死亡之海啦)而鑿窟供奉的,歷經很長一段時間的開闢及西夏、元、清代四個時期較大的整修,石窟總數高達700多窟,其中400多窟有壁畫或塑像,基本上要全部看完不可能,但也沒有那個必要就是了,因為同時期的石窟風格類似。老師特別挑選了各個時期具代表性的洞窟讓我們參觀,總共看了10個洞窟,遍布北魏、北周、隋、唐、西夏等朝代,每個洞窟的壁畫和塑像都有其特色,並不重複。

這是從停車場附近遠眺北窟。北窟現在供做僧人及畫師住所,不對外開放。

這是從停車場附近遠眺北窟。北窟現在供做僧人及畫師住所,不對外開放。

其中第16、17窟是著名的藏經窟,也就是王圓籙首次發現藏經的洞窟,小小一個洞窟藏了五萬多卷經典,包含醫學、天文、文學、史學等等古代經籍,量大而多元,可惜王圓籙不識文物價值,將之廉售給外國探險家,使這些文物典籍大量流散海外。

這兩個窟被發現時是藏在一堵牆壁後面,壁上繪了畫,屬於西夏時期,看起來是刻意為之,法國人伯希和認為這是因為戰禍或者異教紛爭而封閉的,但目前還無定論。很多莫高窟壁畫的佛像膚色都是黑的,據老師解釋,這是由於當初使用顏料中含有成份,年代一久,鉛氧化後便變成黑色,成了今天我們看到的模樣,幸好還有部分壁畫使用不同的顏料,保留當初的色彩直到現在。

第390窟是隋代建立的,裡頭的壁畫還是當時的遺跡,但塑像是清代重塑的,無論是造型或用色都風格迥異。塑像是未來佛彌勒佛的像,雖然是佛,身上卻穿的是菩薩的裝扮,老師解釋這是因為彌勒佛並不是佛,在佛法中彌勒要等56億年後才會成佛(此時間不甚確定,有錯請指正),所以是未來佛。這個窟的壁畫,佛像的頂上都蓋著華蓋,造型各不相同,十分繽紛。

第428窟是北周時期開鑿的石窟,是莫高窟裡規模最大的一個窟,壁畫採用傳自印度的西域畫風,和我們常見的唐朝造型大不相同,線條粗且強調五官,壁畫上則有繪了生動的佛教故事,譬如捨身飼虎。接近窟頂的地方有影塑,這是一種在壓扁的泥板上浮雕佛像,再整片貼上去的技法。

454窟我們只在外頭看看,這個窟窟外曾經崩塌過,清代時重做了現在這個窟門,還成了供奉拜子觀音的場所。

259窟是北魏時期的石窟,建築形制比較不同,前方是具備防震功能的人字披,仔細看這披上不只有樑,還有斗拱,塑像本身是兩個佛並座說法的塑像,屬於印度那邊的形制,旁邊還有犍陀羅風格的佛像,如交腳的彌勒佛。

96窟內是35米高的大佛,窟外就是莫高窟最具代表性的九層塔建築,雖是武則天時期建造的,但已經不是當時的樣貌,從窟內的地磚可以看得出來歷經多次修補,從唐、西夏、元、清,到民國都有修補的痕跡。

這時走在外頭的步道上,老師指給我們看繪在窟外的北宋時期壁畫,畫裡是些飛天,壁畫上方還有同屬北宋時期建造的窟檐。後來問了老師,在窟外繪製壁畫的只有北宋時期,而我們參觀的石窟並沒有北宋時開鑿的窟,是因為那個時期和西夏是同種風格,就挑了西夏的看。

北宋時期的壁畫

北宋時期的壁畫

壁畫上方有保護壁畫不受雨淋的窟檐

壁畫上方有保護壁畫不受雨淋的窟檐

148窟是著名的睡佛,是佛祖涅槃時的塑像,經過重修,但背後的壁畫仍是唐朝時的模樣。

130窟是兩週前才開放的石窟,裡頭是26米高的大佛,佛相莊嚴,從唐玄宗時開始建造,耗時29年才竣工,屬於石胎泥塑,佛像的左手號稱最美的手,肉肉的看起來很好摸 XD

46窟是老師附送的,因為團裡有為虔誠的佛教徒,說已經盼了20年終於能到莫高窟來,在參觀期間不停發問,也一直拿龍門石窟的佛像來請教老師,大概看我抄筆記也抄得很認真,多送一個窟的導覽吧。這個窟並不大,但是裡頭有釋迦牟尼及兩位弟子、一位菩薩、兩位金剛的塑像,菩薩蠻帥的,站三七步,體態瀟灑 XD

因為文物保護版權的緣故,莫高窟內全程禁止攝影拍照,所以只拍了可以從外圍看到的九層塔及北宋壁畫窟簷,還有停車場邊遠遠可以望見的莫高窟北側洞窟,另外再從景區內的藝品店買了本畫冊回家做紀念,上面的介紹有機會我再補一些照片吧。那間藝品店內還擺放不少近代畫家臨摹窟內壁畫的作品,直到現在都還有很多畫師在這裡臨摹畫作。

離開莫高窟後我們往瓜州去吃午餐。瓜州是古地名,曾經改名為安西,近代又改回瓜州,關於地名的變化有件趣事,酒泉就在瓜州鄰近,某個領導覺得酒泉安西諧音九泉安心,不好聽,便指示改回古地名瓜州了()。瓜州這地方還有同屬敦煌石窟群的榆林窟,境內盛產鎖陽這種特產藥物,以及足以推翻蔡倫造紙一說的懸泉遺址(此地出土的麻紙年代比蔡倫更早),雖只有短暫停留一頓飯的時間,聽聽這地方的故事倒也不錯。

關於鎖陽這個藥物,還跟薛仁貴有點關係。鎖陽這地方從前叫做苦峪城,薛仁貴西征時被敵軍圍在此地,樹皮、戰馬等等能吃的全吃了還等不到援軍,實在沒辦法了只好把地上長的這種叫做「鎖陽」的野菜掘來吃,不久程咬金帶著軍隊來解圍,一到發現城裡的友軍個個身強體壯沒半點飢餓樣,一問知道是吃了鎖陽的緣故才能支撐到此時,就讚道:「鎖陽鎖陽,唐兵之糧。」這地方也跟著改名叫鎖陽了。

就用這張照片代表我們經過瓜州了…… =3=

就用這張照片代表我們經過瓜州了…… =3=

嘉峪關

嘉峪關

瓜州目前是大陸政府著力發展風電的城市,開往酒泉的高速公路上不時可以看見載運風電機組、設備的大貨車呼嘯而過,戈壁灘上的大型風力發電設備也是一群接一群,比在新疆看見的還多。

飯後再搭上3小時的車程,我們抵達嘉裕關。這個明代建造的邊關也是世界文化遺產,不過個人興趣不高(不喜歡明朝),再加上目前正在整修,拍個照邊邊角角都出現施工的布幔或鷹架,讓人洩氣,再者嘉裕關毀壞的情況原本就相當嚴重,現在雖然努力修復,但修的痕跡跟舊物差異明顯,城內又一堆莫名其妙的cosplay、影視文化城模樣(),拍到後來整個興趣缺缺,就拍個幾張交差了事了(跟誰交差啊?)。

這樣的玩意列在世界文化遺產清單內真的沒問題嗎?()

修復中、修復中、修復中……還有嘉峪關影視文化城與士兵們

修復中、修復中、修復中……還有嘉峪關影視文化城與士兵們

說到嘉裕關,導遊介紹時這麼說:以前啊,都說長城是東起山海關,西至嘉裕關,但經過這些年來考古學者的努力不懈,考證出嘉裕關建造的年代比山海關還早了九年,所以應該這麼說「長城西起嘉裕關,東至山海關」,而天下第一關也應當是嘉裕關才對。但是那塊匾都掛在山海關上了,甘肅人也豪爽,就不爭了,給弄了另外一塊匾掛上去,叫做「天下第一雄關」!我不曉得導遊是說笑還認真的,整個聽下來只覺得甘肅這邊小肚雞腸,硬要爭…………對了,天下雄關這四個字是左宗棠起的,多加個「第一」實在是畫蛇添足……

嘉峪關的招牌牌樓

嘉峪關的招牌牌樓

長長的城牆直延伸到遠方,盡頭是河

長長的城牆直延伸到遠方,盡頭是河

從塞外回首嘉峪關 XD

從塞外回首嘉峪關 XD

一片荒涼的塞外,千年前可憐的王昭君……

一片荒涼的塞外,千年前可憐的王昭君……

另外就是嘉裕關關城外邊有間關帝廟,是明代中期建造的寺廟,目前還接受參拜,供奉的自然是關羽了。特別把這提出來講,不是因為這間關帝廟有多特殊,而是再次印證了導遊有多麼不專業。她說關帝廟都是位於城外的(有嗎?那咱們台北的行天宮……?),為什麼呢?在桃園三結義後,關羽時常開張飛玩笑(什麼?),有一次兩人出遊,關羽又開三弟玩笑,這次張飛生氣了,快馬加鞭趕回城回頭就把城門關上,把二哥晾在城外,任關羽怎麼拍門就是不開城門。關羽無法,只好在城外耍了一夜大刀,而這就是關羽門前耍大刀,也就是關帝廟都在城外的緣故啦。…………聽來只覺得整個唬爛,恩主公是那種會開玩笑的人嗎?而且關羽門前耍大刀是啥鬼,我只知道關羽面前耍大刀跟魯班門前弄大斧是一對的,都是指人不自量力……

嘉峪關外的關帝廟,一旁文昌樓正在修復

嘉峪關外的關帝廟,一旁文昌樓正在修復

關帝廟對面的戲台,有嚴重詆毀佛教的壁畫 XDa

關帝廟對面的戲台,有嚴重詆毀佛教的壁畫 XDa

嘉裕關邊有一間長城博物館,裡頭展示介紹長城發展的歷史(從春秋戰國至明代)與邊境相關的制度,譬如說軍屯和歷代長城分布的地點,也陳列一些出土文物,看一看還不錯。

這天晚上移動到酒泉市,晚餐有一道酒泉汽鍋雞,湯頭不錯,不過跟在雲南吃到的汽鍋雞好像差異不大。同桌的歐巴桑第一次吃汽鍋雞,覺得汽鍋中間的柱狀物很礙事,就被笑了 X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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